徐州出土的陶绕襟衣舞俑。 南越王墓出土的圆雕长袖玉舞人。
从广东省博物馆20世纪初“中非珍稀面具艺术展”,到南越王博物馆2000年前“大汉楚王与南越王汉代文物精品展”,这个“五一”小长假,博物馆一改古文物展示的沉闷气氛,吸引市民前往参观。
“五一”小长假,广州文博景观多。很多广州的青少年都去过西汉南越王博物馆,但是鲜为人知是,在西汉发掘墓地遗址上建起的原汁原味的博物馆,在全中国仅此一家。本报记者踩点发现,本次南越王博物馆从中原请来的“汉代文物精品展”,是2000年前大汉楚王和南越王文物在广州的首度会聚。包括精雕汉玉、金缕玉衣、乐舞陶俑共113件(套)来自江苏徐州汉代西汉楚王(后)墓出土的精美文物,组成“汉玉之颠”、“盛世吉金”、“汉俑华采”三个华丽篇章,这些文物,与西汉南越王墓发掘的许多文物有许多惊人相似。
“徐州楚王和广州南越王同为西汉时代名声显赫的诸侯王,不仅所处的时代有所交集,而且在墓葬形制、器物种类有很多相似之处。其中的玉器从材质到雕工,代表了中国汉代玉器发展的最高水平,西汉美玉‘北看徐州楚王墓,南看广州南越王墓’之美誉。”西汉南越王博物馆馆长指出,作为来到家门口的对比展览,本次“大汉楚王与南越王”展览,令徐州汉代文化与岭南南越文化交相辉映,让参观者从展览中感受到汉代文化的深沉雄大。
南越国王的丝缕玉衣与大汉楚王的金缕玉衣有何区别?为什么楚国陶绕襟衣舞俑与南越王墓出土的长袖玉舞人形态如此之相似?对此,广州日报记者分别采访了西汉南越王博物馆馆长吴凌云和广东省科学院广州地理研究所研究员梁国昭,他们对相关话题给予了充分解读。
揭秘一:越女跳楚舞昭示楚越文化融合
记者在大汉楚王的文物中见到这尊徐州出土的陶绕襟衣舞俑造型,竟然与被五岭阻隔在千里之外的南越王墓的圆雕长袖玉舞人有着惊人的相似。吴凌云介绍,本次汉代南北文物聚首对比,的确令人震撼。“战国至汉代玉舞人都是平雕,而南越王墓出土的圆雕长袖玉舞人多达6件,其中有5件均为跳楚式长袖舞的造型,圆雕舞人身着汉服,这可说明楚舞在南越宫廷中的盛行。”
吴凌云认为,根据《史记·楚世家》记载:“楚庄王好美女,曾左抱郑姬,右抱越女,坐钟鼓之内”,古诗又云“楚女腰肢越女腮”,说明了楚地曾有越之舞女。特别是这件玉舞人,梳一右向横向螺髻,着右衽长袖衣、绣裙,扭胯并膝而跪,左手上扬至脑后,长袖下垂,右手向侧后方甩袖。头微右偏,张口做歌咏状。此为迄今首见的汉代圆雕玉舞人,是越女跳楚舞的形象,是一件楚越文化融合的精绝之作。
揭秘二:“S”形玉龙异地同工雕镂精巧
在展示的玉构件中,大汉楚王墓葬有件晶莹剔透的“S”形玉龙,无独有偶,南越王墓也有一件“S”形的金钩玉龙组成。吴凌云对此对比发现,两地玉佩件造型相同,雕镂精巧,而玉质却是大汉楚王墓葬的好。
“有趣的是,南越王墓出土的金钩玉龙组成中,这件玉龙佩饰断了,经过加工,两边各钻三个孔,后又套上金虎钩。可以断定,要么是这块玉是传世下来的有特殊的意义,要么就是当时很缺乏玉材料,而玉主人又很喜欢这块玉才作出这样的修补。”吴凌云说,这一经重新组合就变成古人传说中的“金虎玉龙”了,事实上,《周易》就有“云从龙,风从虎”之说。而这件玉龙佩饰出土时,还被放置在墓主头部及两肩位置。
值得一提的是,在同批出土的玉饰和玉璧中,部分壁面尚未加工完成,可以推断当年南越国宫廷已有自己的雕玉作坊。
揭秘三:南越王玉料从中原带过来的?
一南一北的两件玉衣摆在展场最耀眼位置,是展馆里体量最大文物,也是谜团最多的展物。
来自大汉楚王墓葬的是金缕玉衣,上世纪90年代从徐州民间征集而得,长达1.65米,由2067件玉片组成,串接的金丝重达958克。虽然主人身份未明,但可以肯定为诸侯王所有。这样的玉衣在徐州出土墓葬中有17套之多。南越王墓出土的是丝缕玉衣,共有玉片2291片,以丝缕编缀、麻布粘贴,全长1.73米。这是至今中国发现完整的惟一一件丝缕玉衣。
吴凌云分析,南越王墓出土的这件丝缕玉衣,由玉块的边角料构成,本身说明王宫附近就有玉石加工作坊。另外,整件玉衣基本上不是好玉料,说明虽然当年推崇的“事死如生”的生死观,南越王喜欢玉,但当地却没有好玉,只好拼凑而得。
南越王墓出土的玉石从何而来?吴凌云说,从玉质雕工看,推测大部分来自和田玉,也有相当部分来自河南、湖北地区,还有广东的韶关。很可能是赵佗南征过程带过来的。无论是徐州地区,还是南越国,都共同见证了强盛的汉武时期。
除了玉石,出土的青铜器也极为相似。由于赵佗完全模仿中原的政治体制,当时对玉衣应该有严格的规格标准。当年南越王所处的独特地位,中央并没有赐予玉衣,南越国只好自己做,所以不用金而改用丝编织。如果是中央赐予的应该用金编织,用丝编织体现了岭南文化的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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