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自古以来被称为“礼仪之邦”,而中国的政治历来被称做“衣冠之治”,在《论语》《礼记》等古代通用的教科书中,都有对于服饰和礼仪制度的详尽表述。如《礼记-坊记第三十》中写到“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故贵贱有等,衣服有别,朝廷有位,则民有所让。”
汉族服饰与汉族的礼法制度是密不可分的,因此,每一个朝代建立之初都会对本朝的服饰制度做详细规定,规定其等级制度和应用场合等,汉族史册中对此都有明确记载。比如冕服。
《易·系辞下》:“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之乾坤。”明确记载衣裳形制,也就是上衣下裳。黄帝时期相当于仰韶文化阶段,距今已有五千多年。衣裳制后来发展成冕服,根据金文释读,冕服制度形成于公元前十一世纪的西周时期。大盂鼎、毛公鼎、吴彝、颂敦等青铜彝器都有赐服的记载,这时冕服已成为法服(礼服)。
颜色方面要求上下协调,选用五种正色为佳:青、赤、黄、白、黑,总之应选用深色调,不能用翠、嫩、浅、花一类浅色。上苍下黄、上黑下红是经典组合,也是传统礼服的一贯配色方案。
文饰中除了龙凤、麒麟、玄武、翟鸟外,还有十二章纹: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这些都是有寓意象征的文饰,如:
日、月、星辰-取其照临,
山-取其稳重,
龙-取其应变,
华虫(一种雉鸟)-取其文丽,
宗彝(一种祭祀礼器,后来在其中绘一虎一猴)-取其忠孝,
藻(水草)-取其洁净,
火-取其光明,
粉米(白米)-取其滋养,
黼(斧形)-取其决断,
黻(常作亚形,或两兽相背形)-取其明辨。
在穿戴方面,要求女子插副笄,男子戴发冠。另外,蔽膝、绅绶、组玉、丝履不可缺少,如果有条件,男士还应该佩上宝剑,手执笏板。这些繁琐的要求,都体现了礼的需要。
而汉服中最典型的深衣,则在古文献被明确其形制“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简单的解释一下:
深衣的下摆由十二片布组成,代表一年有十二个月,体现了强烈的法天思想。衣袖呈圆弧状以应规,交领处成矩状以应方,这代表做人要规矩,所谓无有规矩不成方圆。衣带下垂很长,一直到脚踝,代表正直,下襟与地面齐平,代表权衡。这里面当然包含了很多儒家思想,了解了衣服里蕴藏的含义,也就明白了如何做人。
如果说汉服洒脱出尘、宽博大气的直观感觉体现了它的外在美,那么与礼制的结合无疑体现了汉服的内在美。
作家龙应台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俭朴的农家妇女也许坐在门槛上织毛线、捡豆子,穿著家居的粗布裤,但是一见邻居来访,即使是极为熟悉的街坊邻居,她也必先进屋里去,将裙子换上,再出来和客人说话。穿裙或穿裤代表什么符号会因时代而变,但是认为“礼”是重要的——也就是一种对自己和对他人的尊重,在农妇身上显现的其实是一种文化的底蕴。”
我想这位农妇可能并没有多大的学问,但是中华自古对于“礼”的重视已经潜移默化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也被每个普通的中国人所承袭。这似乎也是先人智慧的体现,把礼仪教化融入到与人们最贴身的衣饰之中,也才能真正造就一个曾令世人瞩目的礼仪之邦吧。
但是汉服渐渐消亡之后,礼仪似乎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今天,中国人了解得更多的可能是西式礼仪,而知礼守礼、有绅士风度这样的形容词也更多的应用在西方人的身上,倒是在亚洲其他受汉文化影响较深的国度,礼仪被很好的保存下来。
礼仪随着服饰的消亡而旁落,这大概是命运和我们开的一场玩笑。不过我们也应该庆幸,我们丢失的东西至少在其他国度被保存了下来,当有天意识到的时候,至少还有找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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