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露囊”一词,我们所能了解的或许只有古人诗词歌赋中文字性的记载,但在唐太宗李世民的昭陵陵园陪葬墓中,目前为止出土了六幅绘有男子或女子着男装并佩戴“承露囊”画面的壁画。
自古以来,“露”被认为是祥瑞之物,《初学记》引《瑞应图》说:“露色浓为甘露,王者施德惠,则甘露降其草木。”可见“甘露降”是皇帝施仁政、德泽万民的征兆。又据汉朝郭宪《洞冥记》载:“东方朔游吉云之地……得玄黄青露盛之璃器以授帝(指汉武帝)。帝遍赐群臣,得露尝者,老者皆少,疾病皆愈。”这则传说反映了汉人的普遍心理作用,认为服用甘露可以祛病延寿。
房陵大长公主墓前甬道西壁壁画持花男装侍女图腰间佩囊唐墓壁画中的“承露囊”,也有学者通称之为“荷包”,这样承露囊和荷包便有了直接的联系。荷包是古人用来盛放零星细物的小袋,最早的荷包,既可手提,又可肩背,后来发展为挂在腰间。制作荷包的材料,最早有用皮革,称囊;后来也用布帛,所以又称包。荷包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历经各个朝代,其用途除随身携带收纳小物件外,还曾被广大青年男女视为定情信物。
直接上图吧,众位可以直观领略一下昭陵唐墓壁画中“承露囊”的庐山真面目。
新城长公主墓第四过洞西壁壁画《秉烛与黑帔帛二女侍图》其一为新城公主墓壁画《秉烛与黑帔帛二女侍图》,图中绘两女侍,一人头梳高髻,上着白色圆领窄袖衫,外穿鹅黄色对衽半臂,下系白色长裙,肩上披黑色帔帛;另一女侍女着男装,头发中分,于脑后成发辫,发辫反向束于头顶,额前佩戴红色刺绣抹额,抹额以丝带系于脑后,身穿鹅黄色圆领窄袖长袍,腰束黑色革带,下穿黑、白相间条纹波斯裤,双手秉一红色烛台,烛台上红色蜡烛正熊熊燃烧。
秉烛男装女侍腰间革带上便佩戴有半圆形承露囊该女侍腰间革带上便佩戴有半圆形承露囊,囊形制简单,表面未见刺绣图案,但在承露囊下部边沿装饰有波浪形花边,囊口以丝带系于革带之上。
新城长公主墓壁画《抬轿图》其二是新城公主墓壁画《抬轿图》,由于画面颜色风化严重,我们只能模糊辨别画面内容:轿子为仿建筑形制,浅蓝色庑殿式轿顶,红色方形椽头,双层阑额,五组斗拱,面宽四间,窗占两间,窗上沿有卷帘,下沿有红、绿、蓝三色绘成三个团花图案。前后各有轿夫二人,其左前一人头戴浑脱帽,着浅蓝色长袍,足蹬长筒黑靴,腰间佩挂承露囊。承露囊形制为半圆形,无饰花,下沿圆弧形周边饰波浪形花边,以丝带系于腰间。
另外,新城公主墓壁画中出现承露囊现象,是昭陵唐墓壁画中出现承露囊形象最多的墓葬,其墓壁画中共有四幅《女侍图》中男装女侍佩承露囊,一幅《抬轿图》中戴浑脱帽男子佩挂承露囊,由于壁画色泽风化严重,这里就介绍这两幅。
阿史那忠墓壁画《捧果盘男装女侍图》(摹本)其三是阿史那忠墓壁画《捧果盘男装女侍图》,图中女侍着男装,头戴黑色幞头帽,身穿白色圆领窄袖长袍,下穿红白相间条纹波斯裤,足穿软底鞋,双手捧盘,盘中盛有莲花装物。腰间束黑色革带,革带上佩挂“承露囊”。该承露囊亦为白色色调,圆形,并以丝带自上而下饰于囊表面,丝带上端系于革带之上,下端下垂形成流苏,以丝带为对称轴,两侧绣有简单图案花饰,囊口以下部分饰波浪形花边。
新城公主:(634–663年)唐太宗第二十一女,长孙皇后所生。初嫁长孙诠,更嫁韦正矩,龙朔三年(663年)二月病亡,高宗诏以皇后礼陪葬昭陵。
阿史那忠:(611–675年)突厥族,姓阿史那,原名泥孰,赐名忠,字义节。官至右骁卫大将军,袭爵薛国公,宿卫宫廷四十多年,无纤隙,当时人称为唐代的“金日磾”。
从两幅壁画墓主人的生卒年代看,新城公主墓与阿史那忠墓的壁画基本绘于初唐时期,我们从几幅壁画中可以看到,初唐时的“承露囊”多用锦帛缝制而成,基本形制大致都是圆形或半圆形,囊表面花饰简单,边沿习惯上以简单的花边作装饰。
阎立本《步辇图》 《步辇图》中的吐蕃使者与唐朝官吏承露囊在唐代发展较为繁盛,唐人根据荷包用途,结合一些外来因素以及历史渊源,于是便出现了唐人思想意识中的“承露囊”。承露囊形象除在唐代壁画中出现频繁,唐代画家阎立本《步辇图》中的吐蕃使者身上所佩戴的承露囊,也反映了当时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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